「那一天啊...我还很年轻,我跟我一个朋友,我们是同学,我们当时想要创立一个事业,一家杂货店,恩...应该算是一家...类似便利商店那样吧,我们两个当时都打工,赚了很多的钱...存了一点基金,我们两个感情真的很好,以前是搞乐团的,那时候也是除了打工以外,我们会在外面演出,赚一点钱,当然钱也是跟乐团其他的人平分,然后我们两个拿到的钱,也是拿来当基金,其实说实在的,当时我们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午饭、早餐,才存了很多很多的钱,其中虽然是有一次...」
「欢迎光临!」店里的铃声响起来,店长赶紧转过身,去迎接客人。
「这里就让我来讲吧...」李芳晴站起来,准备要换他说。
「不用,我继续说,那个客人来借厕所的。」店长走回来,看着大家都一副沉重的脸,但是还是打算继续说。
「好吧,老爸,你来说吧。」李芳晴坐下来,看了一下店长,但发现店长是在看蒋艺安,而蒋艺安是不明所以的看着门外。
「我说到哪啊...啊对了,是说到要创立事业齁...一家杂货店...」
「不是啦,老爸,你是要讲凤姐的事情...」李芳晴说,声音有一点颤抖,但是店长不为所动。
「好好好...那天...那阵子,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,是我们两个的同学、也是乐团里的主唱,正巧,我也喜欢上了她...那个女人,人很温柔、长相很漂亮,是一个几乎十全十美的女人,那个女人叫做廖凤,廖凤知道了我们两个的计画,也想要加入我们的行列,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,几乎不会有人想要女人工作,所以我们两个其实有一点不太想要她来帮忙,但是经过廖凤很久而且努力不懈的一直请求,我们就让她加入了我们,她是乐团的主唱,所以得到的经费比我们两个多,但是她没有发任何怨言,直接就把钱全部给我们,那一段时间,我们三个几乎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做,吃饭、上课、放学回家,这些事情,对我们来说,都已经是稀松平常了,不过呢,事情总会出现转折,而这个转折,就是从他...」
「欢迎光临!」店里的铃声又再度响起来,店长也停下故事,转头去迎接客人,毕竟客人比较重要,他们是来填饱肚子的,不像我们这样吧。
「为什么店长会直接跟我们说这个故事啊?」张佑薰问,问出来的时候,大家都是看着店长,他正在为客人点餐。
「爸爸他啊...对这件事情是很避讳的,自从那次爸爸他喝醉,跟我说了以外,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说这件事,但今天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跟我们说。」李芳晴把手撑在桌面上,看着店长,蒋艺安注意到,李芳晴把平常叫店长的方式改了过来,本来都是叫店长『老爸』的,但其他人可能没有发现吧,还是一样看着店长。
「不好意思...我要上厕所。」尿意袭来,蒋艺安站起身,跟大家说了一下,之后就离开座位,可能是在学校的时候,水喝太多了吧。
「我也要去上厕所。」蒋艺安在走向厕所的期间,听到了背后的声音,是刘昱町的声音,貌似也是要去上厕所。
蒋艺安没有等他,也没有回头看他,只是走进厕所,接下来...就来到了一个很尴尬的时间了,两人站着,将尿液往小便斗内发泄,蒋艺安能感觉得到,刘昱町在看着自己,好像想要说什么,但又欲言又止,蒋艺安不太想理他。
「你知道...为什么我跟罗冠瑜,要假装不知道,你来过这里吗?」刘昱町把卡在喉咙的话说出口,蒋艺安转头看着他,没有说什么。
「因为...呜...我们两个一致认为,这样你会比较开心,这样大概是你想要的吧,哈哈。」刘昱町说,再说的期间,按下冲水钮,身体好像被溅起的水花泼到了,吓到了一下,蒋艺安不知到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件事情,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,只是淡淡地看着刘昱町,洗手、离开厕所。
「傻子呢...」蒋艺安在刘昱町走后,小声低咕着。
「啊!!!」厕所的厕间,发出一个人的叫声,听起来是因为很用力才发出来的,应该是刚刚那个来借厕所的人吧,蒋艺安赶紧按下冲水钮,因为看到刘昱町刚刚被泼到,所以蒋艺安有躲远一点,没被泼到,随后赶快洗手,离开厕所。
回程的路上,蒋艺安看到店长把咖喱送到那个新来的客人的桌上,然后要走往他们六个人的那桌,由于对这故事有点好奇,所以蒋艺安开始快步走,赶快往座位走,到达的时候,店长也刚好到了。
「啊,赶快坐下来,我继续说...好啰,我是要说转折的地方了嘛...那天,他们两个人,早上去上课的时候,没有等我,就走了,我其实也没有觉得很奇怪,但是他们可能觉得我会觉得很奇怪,所以在某一个下课,他们两个走到我面前,告诉了我一件事情,没有错,就像其他小说里面常常说的那样,他们,开始交往,也就是在一起了,我当下没有什么反应,只是好好的祝福他们,希望他们可以幸福,然后我就离开现场了,谁都没有发现我对廖凤的感情,他们两个都没发现,因为突然的改变,我们三个一起行动的时间越来越少了,他们赚得钱,我也叫他们少给一点,当作他们两个交往的基金,其余的都是我多打两份工,才赚来的,我一直以为,直到我们能创业的时候,都可以是这样,如此和谐,但接下了的进展,才是真正的小说里面的情节,非常快的展开,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,就已经发生了....哈...呼...好,你们继续听吧,我们三个,一起去吃饭,当然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电灯泡,所以都没有说什么话,看着他们两个,很恩爱,我真的觉得他们两个可以一起继续走下去,但是呢...那天啊...我同学、我朋友他,喝醉了,对,他很爱喝酒,他醉得很离谱,醉到有点疯疯癫癫的,我跟廖凤都知道他喝醉酒以后会疯疯癫癫的这一件事情,所以就放任他疯疯癫癫的,因为我们也知道,他在喝醉的时候,不会太闹事,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孬的人啦,但不知道为什么,那天,他突然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,很大声的呛隔壁的座位的人,隔壁座位的人,不知道为什么,正巧就是一个警察,他直接拿出警棍,想要制伏我朋友,但就在这个同时,我跟廖凤都站起来要阻止我朋友,但来不及了,那个警棍挥到了我朋友的头上,他开始流血,但是没有受很大的伤,我到现在都还是不太清楚,到底为什么,那个警察会那么快就拿出武器,而且一下就打了我朋友,依照我的猜测,可能也是喝醉了吧,然后之后呢,警察的支援就来了,来了大概两辆警车吧...芳晴,去接待一下客人,又有新的客人进来了... 之后呢,我的朋友因为过度惊吓,所以跑走了,再跑走的时候...一台小客车经过..............就这样,他被撞到,送医...不治,也许是因为这个事件吧,我才会帮助上次那两个客人,我看他如此嚎啕大哭,深怕他看到警察以后,会像我朋友一样...所以才放他们走了,然而...从那之后,我用我们之前存的钱,开了家店,之后也跟芳晴他妈妈结婚了,生了芳晴,最后搬来这里,开了这家店,现在过得很好...廖凤呢...那次事件,他大哭,躺在我的怀里,过了不久,他满脸泪痕,严肃的离开现场,之后...我就再也没有再看过她了...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,是从那时候同学的电话里得知的,好像在那之后的没多久,就去世了,我也很恨自己,当时没有跟上去,没有代替我朋友...陈进...好好保护他...啊...不好意思,让你们听我这老人说那么久,很无聊的原因吧,但...对我来说是一个大石头,很难放下来啊...孩子们,好好珍惜身边所有的吧,我的芳晴到时候也要交给你们了,你们要好好保护他啊...好啦,老头子我.. .先去工作了,再见。 」店长之后花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,跟大家解释了自己会放走犯人的原因,说完以后,跟大家交代了一下,可以帮她照顾李芳晴这件事以后,就离开了,而蒋艺安在听到,陈进被小客车撞到的时候,吓到了一下,因为自己的妈妈,曾经也因为这个原因,而死去。
「店长他也不简单...这种原因之下,居然还能如此努力过生活...太感动了...」张佑薰是店长讲完后,第一个开口的人,他脸上露出一点哀伤的神情,但是并没有哭出来,只是眼神飘出一种感伤。
「是啊...过得如此不简单,还要扶养老婆小孩,真是辛苦...」罗冠瑜也出声,眼里露出一丝关心的神情,有点难过的样子。
「店长他...真是个好人,李芳晴也辛苦了啊...」刘昱町说,眼睛飘向正在端咖喱给客人的李芳晴,有点伤心地低下头,叹了口气。
「店长他...真的...很辛...苦呢...」不常说话的林佳欣也出口说话,虽然讲话断断续续,不擅长表达自己想法的林佳欣,还是渐渐用语气表达出了对店长的遗憾。
「吃着这个咖喱,都能感觉到里面一点一滴的努力跟悲伤的感觉。」张佑薰说,说着说着,也吃了一口咖喱,蒋艺安不知道她是因为说了这句话才吃,还是因为肚子饿才吃的。
「是阿...都吃到流泪了。」刘昱町滴下眼泪,他擤了一下鼻子,蒋艺安知道,那是因为被辣到流泪,绝对不是因为刚刚的那个故事。
「白痴喔!你是吃到太辣了吧!气氛都被你打乱了!」张佑薰说,虽然是在骂刘昱町,但是他还是笑了出来。
「刚听完那么长的故事,我想说缓和一下气氛嘛。」刘昱町说,笑着看向蒋艺安等人。
「好啦,我们以后多来吃吧,顺便帮店长赚赚钱之类的吧。」罗冠瑜这样说,然后吃了一口咖喱,之后就没有再讲话了。
「蒋艺安?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再来吗?」蒋艺安一开始以为这种话只有刘昱町会说,但现在又有新发现,张佑薰也会说这种话,蒋艺安看着张佑薰,并没有说话。
「他会来啦,我知道的。」刘昱町说,然后看着蒋艺安笑了笑,眨了一下右眼,然后就继续吃他觉得很辣的咖喱。
「好啦好啦,老爸,我先送他们走了喔。」过了大概一个小时,大家吃完饭,心情都有些沉重,但都在刘昱町的幽默,不,应该是冷笑话之下,比较缓和了一些,现在,大家要离开了,李芳晴跟店长道别,说要先送朋友们走。
「好啊!!路上小心啊!同学们,谢谢你们听我老人家的故事!」店长说,但是再说这句话的同时,看着蒋艺安,蒋艺安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,但是过了一下子,店长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,蒋艺安用了大概二十秒,才意识到那个嘴型,是谢谢,看来...那天的事情,店长也发现了啊...蒋艺安心里想着,但是没有感到不开心,反而觉得有些雀跃感,但他依旧没有表现出来。
「我走这里喔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
「我走这。」大家都说自己要走哪里,不约而同的都是同一条路,这种事他们当然都知道,只是因为蒋艺安在,所以他们想要礼貌性的问一下,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,只好这样当开头,然而,只有蒋艺安,跟别人走回家的路不一样,
「蒋艺安,掰掰!」
「掰啰。」
「再见。」
「掰...掰。」
「掰。」大家都跟蒋艺安道别,蒋艺安离开店门,挥了一下手,没有挥很多,因为蒋艺安挥到一半发现自己的动作有点僵硬,大家都转头,往反方向走。
这就是朋友吗...?蒋艺安在心里想着,但又打消这个念头,他不想再想这件事,他怕自己越陷越深,他内心还是想要孤独,想要宁静吧,蒋艺安自己想着。
离开了所有人以后,蒋艺安打开书包,拿出钥匙,想要先放在口袋哩,到家的时候可以直接拿出来开门,他这才发现...
「我的小说...怎么没带....啊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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